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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流异事amp新生路殡仪馆传闻a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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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时间:2021/11/20 16:10:0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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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个故事人流异事

事件六人流异事

事发地:二医院附近诊所、九眼桥

当事人:夏雨阳、肖凡

二医院在成都市中心。上点年纪的人应该还记得一部国产恐怖片《医院之谜》。据说,这部电影医院的故事改编的。

二医院旁边有一座天主教堂,与医院的停尸房只隔了一堵墙。医院后门的那条小街,还可以看到那座苍老而破败的教堂。

魏老头讲的那家小诊所,就在离教堂不到米的地方。

据说,那家诊所常在附近的电线杆上小广告,什么性病一针见效,无痛人流等等。

有一天,诊所就来了一对小恋人,都是高三的学生。男的叫夏雨阳,女的叫肖凡。他们是同班同学,两人相恋没多久,在一次欢愉后,肖凡就怀了孕。两人先是对受孕一事心存侥幸,拖了一个多月,去检查,结果不幸命中。

于是,两人商量,是药物流产还是做手术?为了减轻疼痛,肖凡打算药物流产,又听说药物流产极不可靠,弄不干净,到头来还得做一次手术,商量来,商量去,又拖了一个月,去做手术。意想不到的是,肖凡被查出患有妇科病,不能做人流手术,必须先治病,后打胎,于是又拖了三个月。如此一拖再拖,肖凡只能做引产。

可是,医院,怕碰见熟人,更怕被学校里的人知道,便偷偷摸摸地找了一家小诊所。

这家诊所,医院旁边的那家私人诊所。看上去十分破旧,进去一看,里面更破旧,医院便宜很多。

夏雨阳和肖凡都是高中生,没什么钱。小诊所既隐秘又便宜,所以他们就决定在这里做人流手术。

做手术那天,很冷,天阴沉沉的。

下午的时候,外面下起了绵绵细雨。诊所里很冷清,除了夏雨阳和肖凡外,只有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。

手术室里,只有一张手术床。床边的柜子上摆着各种冷冰冰,闪着寒光的金属器械。

肖凡很害怕,很胆怯。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5个月了,她似乎感觉到那个小生命在顽强地抵抗。那一刻,她不想做这个手术了,她想把孩子生下来。

可是,夏雨阳抱着她说:「别怕,医生说是无痛人流,很快就完事了。」

「能不能不做?」肖凡的声音近乎乞求,「我想要这个孩子,行吗?」

「不行。」夏雨阳不耐烦地说,「别耽误时间了,早做早了。」

说完,他转身出了手术室,把门「呯」地一声重重关上。

肖凡双手捂着肚子,无助地走到手术床边。

「躺上去。」医生冷漠地命令。他戴着大大的白口罩,几乎包裹住整张脸,只露出一双阴郁的三角眼。

肖凡躺到了手术床上。

「孩子5个多个月了,不能诱导引产,只能做附加吸引。」医生翻弄着器械说,「附加吸引,需要打麻药。」

「我不要打麻药。」肖凡紧张地问,「不是说无痛流产吗?怎么还要打麻药?」

「无痛也不是一点不痛。」医生依然冷漠地说,「怕你扛不住。」

「麻药会对大脑有影响吧?」肖凡又问。

「少用点,就没什么影响。」医生低声道。

肖凡没再说话,她安静地躺在手术床上,眼睛失神地望着图案繁缛的天花板。

手术开始了,肖凡听见各种金属器械的碰撞声,尖锐而清脆。

当冰冷的手术工具进入她身体时,她痛得叫出了声。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,无法抗拒,无法抵御。很快,疼痛传遍全身,她的身体剧烈地收缩着。尽管打了麻药,但她的头脑依然清醒,疼痛感一点也没减轻。

整个手术的过程中,肖凡像遭受酷刑一般,一直在痛苦、凄厉的尖叫,那叫声谁听了都心跳加速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手术终于结束了。

肖凡全身冷汗,虚弱地躺在手术床上,一动不动。

夏雨阳推开手术室的门,进来。坐在手术床旁边,一脸的惶恐不安。他甚至不敢正视肖凡的眼睛。

片刻,肖凡说:「我想看一看孩子。」

夏雨阳迟疑了一下,就去找医生。他想,那打掉的孩子,毕竟是肖凡身体的一块血肉,看看就看看吧。

医生本来不想给他们看,可夏雨阳再三请求,医生只得叫护士把孩子抱来。

看到孩子,夏雨阳和肖凡都惊讶得说不出话——5个月的引产婴孩,大得出奇,差不多就像10月怀胎生下来的。而且婴孩已经有了性别,是个男孩。

肖凡忍不住流下泪来。她想,这个男孩如果能够活下来,一定会很可爱。

夏雨阳也有些动情,他伸手抱过婴孩来看——那婴孩只是一个20几周的胎儿,眼睛还没有发育完全,紧紧的闭着,没有睁开。这时,谁也想不到,夏雨阳忽然把手伸向婴孩的脸,他翻开了婴孩的眼皮,往里看——

「不要!」一旁的医生惊叫道,「不要翻开!」

可是,已经来不及了,夏雨阳已经把孩子的眼皮翻看,但他没看到眼珠,只看到一个黑洞,一个幽深、模糊的黑洞。他着实被吓了一跳,惊恐地把孩子扔到地上,自己也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,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:「怎、怎么会这样,就、就是一个黑洞……」

肖凡鄙夷地看了夏雨阳一眼,这个与她相恋一年的男人,此刻看上去是那么丑陋和虚弱。

「肯定是黑洞嘛。」医生抱起地上的婴孩,表情严肃地说,「5个月的孩子,眼睛又没发育完整。不过,我要告诉你们,这种婴孩,最好别去翻看他的眼睛,据说开眼之后,会有麻烦。」

「什、什么麻烦?」夏雨阳抖着声音问。

「这就不知道了。」医生把婴孩交给护士,吩咐她妥善处理。

夏雨阳没再追问,他显然被吓得不轻,哆哆嗦嗦地重新坐到病床边,拉住肖凡的手,愧疚之情溢于言表。

肖凡抽出自己的手,脸撇向一边,不看夏雨阳,眼中的泪抑制不住地汹涌流淌。

半个月后,肖凡提出和夏雨阳分手。

夏雨阳心里也很痛苦,比这种痛苦更痛苦的是,这种痛苦无从倾诉。他没有挽留肖凡,他知道挽留不住。

两个人分手后,直到高中毕业,也没再说过一句话。自从做了人流手术,肖凡的体重便直线上升,腿也粗了,胸也塌了。屁股也大了,看上去没有一点少女的神采,活像个臃肿邋遢的少妇。

肖凡感到很自卑,很沮丧。所以,她很长时间都没有再交男朋友。直到上班后,他才认识了银行的职员小钟。小钟是性格外向的男人,像孙悟空一样活泼。肖凡和他一起,有一种身陷马戏团的错觉。她想要找的,是一个稳重、靠得住的男人。夏雨阳看上去很稳重,可实际上是沉闷、木讷、外强中干。

苦恼了很久,肖凡和小钟分了手,又结识了第三个男人,一个来自云南的司机,既活泼又沉稳,美中不足的是,这个男人又太穷,在本市无房、无车、无存折。交往一段时间后,肖凡清醒过来,婚姻与爱情是两码事。云南司机适合做情人,小钟适合做友人,夏雨阳适合做佣人。她想,婚后要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人,这个人还是夏雨阳最合适。

几年后的一个同学会,肖凡又见到了夏雨阳。久别重逢,他们挺友好的寒暄了几句。夏雨阳的变化有点大,眼睛上一道深深的黑眼圈,头发上居然有了几根依稀的白发。

「我总是睡不好。」夏雨阳说,「晚上总是做噩梦。」

「梦到什么?」肖凡问。

「总是梦到那个孩子……」夏雨阳摸出一盒烟,抽出一支,点燃猛吸了几口,说:「总是梦见他,黑洞洞的眼窝里,散发出一束白茫茫的光。」

肖凡忽然觉得夏雨阳有点可怜。说起来,当初怀孕和做人流,也不全是夏雨阳一个人的错。以前,她以为欢愉是两个人的欢愉,痛苦是她一个人的。现在看来,夏雨阳内心的痛苦,一点不比她轻。

出于同情,也出于依赖。在那次同学会后,肖凡又和夏雨阳走到了一起。

夏雨阳高中毕业后,一直在姨父开的电脑公司任办公室主任,打打考勤,买买盒饭,写写文件,不干实事,还领工资,简称白领。作为大都市的一名小白领,夏雨阳有一套贷款房。

几年过去,肖凡年龄也不算小了,和夏雨阳分手后,又跟两个男人睡过。再不嫁人,恐怕就很难嫁了。认真考虑后,肖凡决定嫁给夏雨阳。

能让肖凡重回自己的怀抱,夏雨阳是开心的,他甚至感觉到,这是一种人生的成功。好马为什么就不能吃回头草呢?只要草好,就吃。可是,他和肖凡都不知道,在他们结婚后,真正可怕的事,才刚刚开始。

婚前,夏雨阳的工作不错。可婚后,他姨父的那家电脑公司,业绩每况愈下,在市场中很难生存下去,终于倒闭关门。俗话说,天干饿不死手艺人。可夏雨阳偏偏没学过任何一门实在的手艺,在姨父的公司里,他一直是个混饭吃的角色。

那几年,流行一句话,叫二十一世纪的人,必须学会三样东西,电脑、英语和驾驶。

前两样,夏雨阳都懂,可懂的只是皮毛,说到挣钱就傻眼了。他知道自己的头脑比较机械,就去学了驾驶。学完拿到驾照,就包了个出租车来开。

成都刚有出租车的那几年,道路远没有现在拥堵,出租车的生意挺好,司机的收也不错。所以,夏雨阳和肖凡的日子也还过得去。

又过了一年,他们又有了一个孩子,是个女儿。她没有被打掉,健健康康的生了下来。

有了女儿,夏雨阳挣钱更加卖力。以前他只是白天出车,为了多点收入,他也开始出夜车了。

一个秋天的晚上,天气凉悠悠的。这种天气,是开夜车的人最喜欢的,太热,闷在车里难受,开一天空调,下车又容易中暑;太冷,车子停久了,发动起来总要预热半天,总之很麻烦。

还有一点更重要,这样的天气,晚上到娱乐场所玩的人很多。到了深夜,很多出租车司机,就干脆把车停娱乐场所门口「蹲点」。

那天夜里,夏雨阳本来也打算到红瓦寺「蹲点」的。红瓦寺就在四川大学附近,那里有很多娱乐场所,酒吧、KTV、夜总会。生意一直都比较红火。

可夏雨阳去了一看,已经排了很多出租车。他不想凑热闹,更不想和同行抢生意,就把开到在九眼桥一带转悠。在成都,出租车司机把开着空车逛街,叫做「打街」。

夏雨阳在九眼桥「打街」的时候,已经快半夜12点了。大桥上,一个人也没有人。夏雨阳有点郁闷,正打算开过九眼桥,去科华路一带转转,可车子突然就熄火了。检查了一番,没查出毛病。

夏雨阳只好打开车灯,坐在车里想办法。车灯好像也有点问题,忽明忽暗的,照不了多远。

九眼桥下,是缓缓流淌的府南河。这时候,除了风吹动河面的声音,什么都听不到。

夏雨阳本想叫人把车拉走,可深更半夜,也没人来拖车,他呼叫同事,发现步话机也坏了,再一看手机,手机也没电了。

倒霉的事怎么都撞到一起了?夏雨阳曾经听过很多关于开夜车的禁忌、传闻。但那只不过是茶余饭后的玩笑,所以在短暂的不安后,他就坦然了。干脆就待在车里,困了睡一觉,等到明天早上再说。

他开了一天车,感觉很疲倦,就点了支烟抽,打算抽完烟就睡会儿。

一般来说,司机都不喜欢把烟灰弹在车里。夏雨阳也一样,他打开车窗,把拿烟的手伸到窗外,抽两口,弹一下。

他正抽着,突然,有人在车窗外猛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,夏雨阳一惊,手里的烟都吓掉了。

「师傅,借个火嘛。」车外,站在一个十五、六的少年。

那少年穿得很破旧,肩膀上扛了一个红白相间的编织口袋。由于天很黑,夏雨阳并没看清少年的脸,只是从穿着打扮看,这少年像是从乡下来的务工人员。

那时候,九眼桥头有一个大型的劳务市场。很多外地来的人,都在那里找工作,也在九眼桥附近租房子住。

夏雨阳定了定神,掏出打火机给少年点烟。就在点燃烟的一刹那,夏雨阳看清了那少年的脸,那是一张跃层式结构的脸,下巴深深凹陷,从鼻子到额头的一部分却异军突起,人中很长,布满皱褶,像个微型楼梯,连接上下。整张脸看上去,像是拼接在一起的。最让夏雨阳惊恐的,是他的眼睛,一只有眼珠,另一只是个黑洞,一个幽深、模糊的黑洞。

猛然间,夏雨阳想起了几年前,那个流产的婴孩。当时,他翻开婴孩的眼皮,也看到了一个黑洞。

这一刻,夏雨阳觉得眼前的少年和那个婴孩,实在是太像了!

他脑子产生了一个荒诞的念头:莫非眼前这个少年就是自己的儿子?那个流产的婴儿活了下来?这个念头让他心里一惊,不过很快,他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:不会,绝对不会,如果那婴儿活下来,现在也只有几岁。而眼前这个少年,已经十五、六岁了。

这个十五、六岁的少年,吸着手中点燃的烟,说:「谢谢。」

夏雨阳没说话,移开视线,他不想也不敢再看少年的脸。

可那少年却没有走开的意思,他依然站在车子旁边。

「你还想干啥?」夏雨阳不安地问。

少年沉默片刻,取下扛在肩膀上的编织袋,从袋子里拿出几张封面花花绿绿的光碟,问夏雨阳:「师傅,要不要生活片?」

原来,这少年是兜售盗版小贩。所谓生活片,就是黄色光碟,俗称毛片。

夏雨阳对这类东西不感兴趣,他有点肾虚。婚后,在性方面,他趋于疲软,而肖凡趋于亢奋,他抖擞精神尚不能与之匹敌,哪还有余力看这类片子。

于是,他对少年摆摆手,说:「不要。」

那少年却仍不走,又向他推荐其他碟片,枪战的,警匪的、言情的,恐怖的……

夏雨阳很烦,心想,老子觉得你就够恐怖的了。

可那少年一点不知趣,口沫四溅地推销介绍。

星星点点的唾沫飞溅到夏雨阳脸上,与此同时,还有一股鱼腥般的口臭钻入他的鼻腔,他终于忍受不了,对那少年大骂道:「滚!老子不买,再不走弄死你!」

眼看夏雨阳目露凶光,少年抱头鼠窜。

少年跑后,夏雨阳无论如何也睡不着,他眼前始终浮现着少年的脸,尤其是他那只空洞而幽深的眼。

好不容易捱到第二天,夏雨阳叫人来拖了车,自己回家睡觉。回到家,他把昨晚遇到少年的事,告诉了老婆肖凡。

肖凡捂住耳朵不想听,几年前的人流事件,是她人生中最痛最不堪回首的一段。夏雨阳提起这个事,纯粹是在加重她的心理负担。

连续几天,夏雨阳都想忘掉那个少年。可越想忘掉越忘不掉。搞得他魂不守舍,好几天开车都险些撞了人。

鬼使神差的,医院附近那家诊所看一看。可到了地方一看,那家私人诊所已经不在了,变成了一家「周易算命」的小店。

夏雨阳走进店里,算命的老头说他印堂发暗,肯定遇到了什么麻烦。夏雨阳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,他的麻烦,就是遇到了那个神秘的少年。算命老头说:「眼下,你有一场劫难,车祸的劫难。但不必慌张,我有法子帮你化解,不过要你自己找到一件应物。」

夏雨阳痴痴地望着老头,他不明白什么是「应物」?

老头摇头晃脑地解释道:「所谓应物,就是人在遇到灾祸之前,把别人贴身的衣物,用来做替身,代替自己遭受劫难。」

夏雨阳还是不明白,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钱,数了数,刚好元,都交给算命老头。

老头接过钱,满意地点点头,接着说:「你找到那个少年,取他贴身的一件衣物,用车轮来回碾轧,就可解除你车祸的劫难。」

夏雨阳听得心惊肉跳,心想,莫非那少年真和那个流产的孩子有关系?

一连很多天,夏雨阳都在九眼桥一带,寻找那个少年。他到处打听,费了好大的周折,都没有找到。附近劳务市场的人都说没见过一个独眼龙少年。

于是,夏雨阳每天出夜车,到了深夜,就把车开到九眼桥上,停住,守株待兔。连等了几天,还真让他等到了。

这天晚上,夏雨阳刚把车子开到九眼桥上停住,又坐车里抽烟,抽了半支,忽然,他从汽车后视镜里,看见那个衣着破旧,肩上扛着编织袋的独眼少年,从车子后面走来。

夏雨阳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,招呼那少年:「过来。」

少年看见了他,默不作声地慢慢走近,拘谨地问:「是你啊师傅,今天要买生活片?」

夏雨阳递了一支烟给少年,又替他点燃。打火机照亮的一刹那,他又清楚地看到少年那只黑洞洞,幽深模糊的眼睛。

「我不买碟片。」夏雨阳把目光移开少年的眼睛,说:「我想买另一件东西,不知道你肯不肯卖?」

「什么东西?」少年抽着烟问。

「你的贴身内衣。」夏雨阳说。

「师傅,你不是变态吧?」少年显得有些紧张。

夏雨阳十分勉强地笑了笑说:「我有用,一百块卖不卖?」

少年迷惑地看着夏雨阳,喃喃地说:「我贴身的内衣,是我妈亲手给我缝的……」

「再加一百。」夏雨阳急切地打断道。

少年犹豫了片刻,开口道:「再加50,就卖给你。」

「行。」夏雨阳数钱给少年。

少年脱去外套,然后又脱去里面的体恤衫,最后脱掉贴身的一件背心,递给夏雨阳。

夏雨阳接过少年的贴身背心,看了看,果然是手工缝制的纯棉背心。他又给了少年一支烟,然后,钻进车里,迅速开走。

少年望着消失在夜色里的出租车,满脸不解,心里仿佛在想,怎么会遇见这么一个不三不四的二百五男人。

再说夏雨阳,他把车开到一个僻静处停下。然后下车,把少年的内衣摊开放在车子的前面,再回到车里,发动车子,在衣服上面来回碾轧,轧完之后,夏雨阳像真的肇事轧了人一般,火速开车逃离了现场。

这事过去后,夏雨阳的精神状态果然好了起来,每天神清气爽,十分开心。

可是,几个月后,在一次朋友聚会上,夏雨阳又听到一个关于「应物」的说法。一个朋友说,如果贴身的衣物,拿去给别人做了避劫难的「应物」,一般来说都活不长,大多都会死于非命。但拿了别人内衣做「应物」的人,也会遭到报复。

夏雨阳听了这个说法,惊恐万状,一时间酒也醒了。聚会结束后,他想验证朋友的说法,当晚又开车去了九眼桥,他希望那个少年能出现。

等到晚上十二点,少年也没出现。夏雨阳想,已经时隔几个月了,那少年或许已经找了新的工作,没再卖盗版碟片了。这么想着,他打算再抽一支烟,就开车回家。这个时候,少年却在九眼桥头上出现了,他慢腾腾地走来着,忽然,他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似的,疯了一般快步冲到马路中间,纵身翻越护栏。刚翻过去,一辆疾驶而来的宝马轿车,将他撞倒在路边。

夏雨阳目瞪口呆。

当他缓过劲来,对面马路边已经围满了一群人。夏雨阳远远地望着,他想知道少年的伤势,却怎么也提不起勇气过去看看。过了好一会儿,救护车来了,医护人员手忙脚乱地对少年进行抢救。几分钟后,少年被抬上担架,送进救护车里,有人说,像是脑出血,没救了。有人又说,呼吸没停,命大的话,还有救。

救护车刚开走,交通事故处理大队的人来了,勘查现场,撞人的司机一个劲解释:「我没超速,正常行驶,是他翻越护栏,自己撞上来的。」

交警没有理会,勘查完毕,把司机带走了。

交警走后,围观的人群也散去。夏雨阳这才发动车子,他在九眼桥上转了一圈,掉头开到对面的路边。

路边有血迹,但只是很小的一滩。

夏雨阳感到无比的自责和内疚。他觉得,是自己害了那个无辜的少年。少年那只黑洞洞,幽深模糊的眼睛,又浮现在眼前。他又想起朋友的酒后之言,强烈的恐惧感瞬间在心中泛滥。

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,夏雨阳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,生怕自己遭遇什么意外和不测。可过了半年,生活如常,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。夏雨阳心里的焦虑,渐渐减淡。

这期间,医院附近那家「周易算命」的小店,想找算命老头再给自己算一算。可小店已换了主人,改成了一家服装店。

一年过去,夏雨阳的情绪完全好转。他想,过去的事,都是过眼云烟。现在,女儿已经4岁了。他想多挣些钱,明年给女儿换一个更好的幼儿园。

转眼就到了年关。这天,夏雨阳早早收了车回家。他刚进小区的大院,就看见女儿光着脚在地上跑,这大冷的天,女儿怎么没穿袜子也没穿鞋?

夏雨阳叫住女儿。女儿一跛一颠地跑过来,一只小手里还拿着几张花花绿绿的钱。

「爸爸。」女儿稚声稚气地对夏雨阳说:「刚才有个叔叔,给了我压岁钱。」

「哪个叔叔?」夏雨阳看看四周。

「一个不认识的叔叔。」女儿说,「他还要我的袜子和鞋。」

夏雨阳从女儿手里拿过钱,一数,二百五十元。再一想,袜子是女儿的贴身物件,不由得毛骨悚然。难道是有人要拿女儿贴身之物,当作「应物」去消灾避难?

夏雨阳赶紧把女儿送回家,然后找到小区保安,要求查看当天的监控录像。

录像是黑白的,但效果还算清晰。夏雨阳看得很仔细——女儿吃过午饭,下楼找小朋友玩。可这时,大院里没有小伙伴,女儿自己玩了一会儿,画面上出现了一个人,这个人慢腾腾地从小区外面走进来,走到女儿跟前。他穿着衣着破旧,肩上扛着编织袋……没错!就是那个神秘的少年!

夏雨阳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,他眼睁睁看着少年,走到女儿跟前,和女儿交谈,给钱;女儿脱下袜子和鞋,交给少年。

少年拿到鞋和袜子后,便转身离开。走了门口,停住脚步,他好像知道小区安装了监控摄像头似的,仰起脸冲着摄像头笑了一下。这时,夏雨阳清楚地看清了他的脸——跃层式结构的脸,下巴凹陷,鼻子突起,眼睛一只睁着,另一只是个黑洞,幽深模糊……

这少年是人还是鬼?他是回来报复自己的吗?夏雨阳感觉有一只手,紧紧扼住自己的咽喉,让他喘不过气来。

正在这时,小区大院里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和脚步纷乱的嘈杂声。人们七嘴八舌在喊:出事啦……哪家的娃娃,摔下楼了……10楼啊……好惨……

夏雨阳浑身一机灵,起身往自家楼下跑。

楼下围满了人,夏雨阳拨开人群,看到女儿浑身是血躺在绿地上,奄奄一息。

夏雨阳腿一软,跌坐在地上。

15分钟后,医院,途中便已死亡。

夏雨阳痛苦异常,他无法相信,这是自己害人的报应。但他又不能解释,女儿为何会突然离奇的坠楼身亡。他想到了报案。

当时接手这起案件的,正是魏老头的徒弟。魏老头早已离开了公案分局,可徒弟在分局遇上棘手的案子,还常常请他出主意。

夏雨阳女儿坠楼死亡的案子,十分离奇和诡异。魏老头听完夏雨阳的供述,医院附近的小诊所调查。

小诊所早就不在了,魏老头想通过房主,找到以前诊所的医生和那个算命的老头。遗憾的是,这两个租房人都没有留下身份证明。

魏老头又和徒弟去交通大队调查取证。得到的结果是,被撞的少年,经抢救无效而死亡。但是,警方用小区监控录像中提取的影像,与事故处理卷宗上的照片对照,却发现是同一个人。

警方转而对夏雨阳和肖凡进行调查,发现他们既无作案动机,又无作案时间。他们的女儿坠楼时,肖凡不在家,夏雨阳在小区的监控室里。

警方最后认定:女孩系不慎坠楼身亡。

女儿死后,夏雨阳变得疯疯癫癫,常常跟肖凡唠叨那个曾经流产的男孩子。痛失孩子的肖凡,经不住如此痛苦的精神折磨,半年后,她和夏雨阳离了婚。

然而,这件离奇的案子,始终让魏老头心存疑惑。作为一名警察,他不相信世上有什么鬼魂存在。所以,结案以后,他又独自去九眼桥一带进行了调查。

我追问,可曾找到什么新的线索?

老魏遗憾地摇摇头说:「我问过附近的很多人,他们都记得一年前的那起车祸,可却没人认识那个神秘的少年。九眼桥那地方真邪门。」

「怎么邪门?」我又问。

「九眼桥附近有条街,叫新生路,新生路上有个殡仪馆。」魏老头停顿了一下,看着我问,「难道你没听说过,新生路殡仪馆发生的怪事?曾经闹得沸沸扬扬,传遍了整个成都。有那么一段时间,大家茶余饭后都在说,说得绘声绘色。」

我汗,关于成都的诡异传闻,我只听说过「火葬场遇鬼」和川大「红马甲」,还真没听说过殡仪馆的传闻。

第二个故事新生路殡仪馆传闻

事件七新生路殡仪馆传闻

事发地:新生路殡仪馆、南河口

当事人:出租车司机、杂货铺老板、陈太婆,李太婆

新生路原来是一条狭窄、凹凸不平的小街,四川音乐学院就在这条街上。从音乐学院往群众路方向走路两分钟,就是以前的成都市殡仪馆。至今也没有人知道,为什么要把殡仪馆和音乐学院修建在同一个地方。死者已然安息,莫非要吹拉弹唱把他们都闹起来,重新活一遍?

也许是新生路口有个殡仪馆,所以这条小街一直都很冷清,晚上8点以后,新生路上几乎就没什么行人和车辆了。

那件传得沸沸扬扬的怪事,发生在大年三十。

那一天黄昏将要过去,傍晚即将到来的时候,一个出租车司机,在滨江路接了一个客人。客人上车后,说要到新生路殡仪馆。

司机不大愿意去,年三十晚上,谁愿意往殡仪馆跑啊?

可是,客人出手很大方,说不用打表,我出50元。当时,成都的出租车起价很低,才5元钱,从滨江路到新生路,也就是

十分钟路程,那客人居然出了十倍的价钱。

司机想了想,看在钱的份上,还是答应了。毕竟,50元钱在当时来说,是个不小的数目。

十分钟后,出租车开到了殡仪馆,客人付钱下了车。司机越想越感觉奇怪,年三十晚上,这个客人不回家吃团年饭,却

偏要去殡仪馆,难道他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?

司机仔细打量了一下客人,觉得他不像。

但转念一想,难得遇到出手这么大方的客人,钱嘛,不赚白不赚,跑这一趟,等于跑了半个城。

于是,司机问了一句:「你还出不出来?要出来的话,我等你。」

那个客人步伐很快,已经走进了殡仪馆大门,听到司机问他,回过头说了句:「那你等我嘛。」

司机把车子停在路边,点了根烟,慢慢地抽着。

这时候,天已经完全黑了。

半个小时过去,司机连续抽了几根烟,把身上的烟都抽完了,那个客人还是没有出来。

司机心里就有点慌了。这时候,新生路上没有一个人,一辆车,只是不远处有几栋房子,隐隐约约的闪出一丝忽明忽暗的

灯光。

大年三十晚上,一个人独自呆在殡仪馆外面,司机心里烦躁起来。

因为这时,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了,沿街的店铺也都关了门。这是成都约定俗成的习俗,商店一般在大年三十下午就关门,

春节后选择「吉日」开门,一些小铺子在正月初一就开门营业,但大部分都在正月初五才开门,有的甚至要到正月十五才营业。

又等了约莫十分钟的样子,司机决定不挣这个钱了,于是把车开出新生路,拐上大街,往九眼桥方向开。

九眼桥河边上都是平房和院落,有不少住户,人口密集。有一些平房的住户,自家开了门面,当做小卖部,卖一些烟酒、零食之类的东西。

府南河改造后,这些平房和院落已经拆迁了。当时,这一带是很热闹的,司机把车开到九眼桥附近的南河口停住,看见河边有一家小卖部还开着,就下车去买烟。

买到烟,司机就用刚才客人给的50元付账。

小卖部的老板接过钱,对着15瓦的灯泡照了照,放下钱说:「哥,大过年的,你拿张假钱来买烟,耍我啊。」

司机把钱拿回来,看了又摸,凭手感这张钱的纸质确实很脆,感觉不是真钱。

司机就开始骂了,「妈个逼的,辛辛苦苦跑这么晚,送个人到殡仪馆,担惊受怕的,居然收了张假钱。」

小卖部的老板一听司机这么说话,就有点害怕。不敢说什么。

司机还是很气愤,继续骂:「妈的,肯定是故意拿假钱来骗我的,算准了这么晚,我在殡仪馆门口不敢仔细看钱的真假。现在的骗子就是多,什么招都想的出来。」

小卖部的老板闷了几秒钟,问司机:「你真看不出来这个钱的毛病啊?」

「假钱嘛!」司机气呼呼地说:「我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嘛。」

「你真的看不出来,这个钱不是人民币?」老板说:「就是一张冥币。」

「什么?大过年的,老子居然收了张纸钱。」司机脸都白了,连忙把钱举起,对着小卖部昏黄的灯泡仔细看。

「是人民币嘛,做得还是很真的。」司机抱怨道:「不是纸钱,是人民币的画。」

这时,小卖部的老板也看得很清楚,那张钱在灯光上,清晰地浮现出一个玉皇大帝,而且非常粗糙。

老板要司机把钱收好,然后搬出一根凳子,递了支烟给司机,叫他坐下来歇口气。

抽了几口烟,司机心里平和了一些。小卖部老板又对司机说:「再把你那张钱拿出来看一下。」

司机又把那张50元拿了出来,这一次,他把钱拿在手上,对着灯泡翻来覆去看,确确实实是一张冥币。

这下司机气疯了,发动了车就往殡仪馆看,他要去找那个骗子。

出租车又开到新生路的殡仪馆,司机下车,怒气冲冲地走进殡仪馆,找到门卫大爷,问一个多小时前进来的那个人走了没有。

门卫大爷问:「你干什么?」

司机就把自己上当的事讲了。

门卫大爷愣了半天,才说:「刚才没人进来啊。」

司机说:「不是刚才,是一个多小时前,我的车当时就停在门口,起码停了半个小时。」

门卫大爷说,哦,确实有一辆出租车在门口停了半个小时,但是没有人进来,他当时还觉得奇怪,大年三十晚上,这辆出租车怎么停在殡仪馆门口不走呢?

司机更觉得不对头,追问门卫大爷:「你当真没看见有人进来啊?」

门卫大爷说:「我一把年纪了,不跟你开这种玩笑。大年三十,殡仪馆早就下班了,你不相信我,就自己进去看。看有有活人在里面。

听门卫大爷这么一说,司机真的吓住了。马上就回了家,魂不守舍。

接着,这事就传开了。

有的人还说,第二天司机不死心,专门还到殡仪馆去看,还真的见到了给他冥币的那个人。不过是个死人,一个从府南

河里打捞上来的无名死尸,是九眼桥派出所头天下午送到殡仪馆的。

过了不久,殡仪馆又发生了一件事。这件事也被疯传一时,丝毫不亚于发生在成都双流的「95僵尸事件」。

事情发生在初春时节,有一个60来岁的老太婆死后,被送进了殡仪馆。这位老太婆姓陈,人称陈太婆。死亡的前一天上午,陈太婆去自家菜园里拔白菜和萝卜,走到菜园一看,发现白菜被人偷了几棵,就怀疑是在不远处种菜的李太婆干的。因为李太婆爱贪小便宜,经常在别人的菜园子里顺手牵羊。

陈太婆断定,白菜就是李太婆偷的,于是便破口大骂起来,但没有指名道姓。

偷菜的李太婆年纪虽大,脑子却不糊涂,听出来这是指桑骂槐。她毫不示弱,也跟着对骂起来。

两个年纪一大把的太婆,就这么你来我往地骂着。突然,陈太婆脖子猛地往后一梗,然后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。李太婆见状,立刻慌了,急忙医院。医生诊断说,没救了,准备后事吧。

当天下午,陈太婆就被送进了新生路的殡仪馆。

陈太婆的尸体在殡仪馆躺了一夜,第二天清晨5点多,天还没亮,为陈太婆守灵的几个家属,就急匆匆地跑到殡仪馆的值班敲门,满脸惊慌地对值班人员说,陈太婆的尸体不见了!

值班人员赶紧穿上衣服,跑去灵堂一看,果真如家属所说,灵床上空空如也,陈太婆的尸体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。一群人找了一圈,也没发现尸体。

值班人员问家属,说这尸体在灵帐后面放着,你们在前面守着,怎么尸体没了都不晓得?

家属说,凌晨一点多的时候,他们几个人突然觉得困意袭来,眼皮像挂了个称砣似的,扛也扛不住,一不小心就睡着了。刚醒来,就看见灵帐揭开了一半,尸体不翼而飞了。

这事很快就在殡仪馆里传开了,大家议论纷纷。有想象力丰富者猜测说,是不是有人给家属放了迷香,把他们迷晕后,就趁机把尸体偷走了。有人说,这纯粹是瞎扯,一个太婆的尸体,又不是黄金,谁会来偷。

可是,这件事实在太蹊跷了。尸体没了,难道会一点动静都没有?几个家属又不是小孩,就算睡着了,怎么都睡得那么死?如果尸体真是被人偷了,那殡仪馆是脱不开责任的。

殡仪馆的负责人知道事情重大,又派人扩大范围寻找尸体,如果还找不到,就报案。

工作人员在殡仪馆里彻底搜索了一遍,还是没找到尸体。就在殡仪馆准备报案的时候,死者的儿子接到一个电话,说有人看到他母亲陈太婆的尸体,躺在李太婆家的菜园子里。

家属和殡仪馆的工作人员,赶去一看。果然看见陈太婆的尸体躺在李家的菜地中央,而李太婆种的萝卜,全都被拔了出来,扔得到处都是。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,死者陈太婆的双手沾满了泥巴,半握的手掌里还夹着几根萝卜叶子。

众人惊异,难道是陈太婆死得太窝火,咽不下去一口气,非得跑到李太婆的菜地里摧残一番,才能瞑目。

由于事情太过蹊跷,死者家属和李太婆一家都不能理解。李太婆一家认为,这是死者家属的打击报复;而死者家属则认为,是李太婆一家不愿意赔偿,所以想出了这个办法,想两清。双方吵得很厉害,还动了手,最后把当地派出所的人给请来了。

李家人说陈家人装神弄鬼,打击报复;陈家人说李家人盗窃尸体,伪装现场,企图逃避赔偿。一连折腾了好几天,最后证实,陈太婆的尸体不是人为弄到菜地里的。双方家属和殡仪馆的人都很意外,尸体不是人为搬运,那只有一种解释:炸尸。

如此一来,李太婆一家害怕了,不知从哪请来个神棍,在家里跳大神,热闹极了。

附近的邻居议论说,这李太婆一家还算走运,万一碰到个狠的,不搞菜地,来搞人,那就更惨了。

这话说过后没多久,李太婆就病倒了,据说是被吓的,拖了一年多,吃了很多药,也不见好转。有一天,李太婆突然发高烧,满口谵语,一会儿说菜地里的萝卜是自己拔的,一会又说不是,最后喉咙里咕隆了几声,两腿一蹬,咽了气。

李太婆的死,是因为心里有鬼?还是因为冤鬼报复?谁也不知道,但这事到后来,越传越玄。

其实,几乎每个城市的殡仪馆、火葬场之类的地方,都有类似的恐怖传闻。魏老头讲的,是其中一个传闻。我还听说过,

另外两起发生在成都东门的诡异事件,一件发生在琉璃火葬场,一件发生在四川大学的校园里——

第三个故事琉璃火葬场与川大「红马甲」传闻

事件八琉璃火葬场与川大「红马甲」传闻

事发地:琉璃火葬场、四川大学望江校区

当事人:送奶工、川大学生

说到火葬场,不妨顺带讲讲成都的丧事习俗。

成都人把办丧事叫做「打丧火」。

解放前,成都人「打丧火」比较繁琐,穷人家一般是找块门板当床,将死尸放上去,盖上一床白布单,请来亲朋好友,守灵三天。出殡那天,先摔碎死者生前熬药的药罐,再将死尸装进薄皮棺材,拉到乡下去埋。到了乡下,请阴阳先生,选个风水宝地,选好了才下葬。有些人家生活拮据,也就省了这道工序。

富贵人家动静就大了。人死后,在家停尸三天,先请端公,后请僧人,办堂会、唱大戏,做法事。出殡之日,更是喧闹非凡,长长的送葬队伍穿街而过,丧礼执事(主持人)走在最前,身后跟着十余名僧人,身披袈裟,捧香而行,口中念念有词;僧人后面,跟着戏班,吹唢呐打锣鼓;戏班后面,跟着四个人扮的鸡脚神,造型恐怖,形同黑白无常;四个鸡脚神后,跟着土地公婆,也是人扮的,土地公身穿麻布衣袍,极尽穷酸之态;土地婆淡扫蛾眉,装束如村妇。土地公婆后面,多人抬着灵柩而至,灵柩两旁,有童男童女二人,身穿大领衣衫,一红一白,煞是刺眼。这等出殡场面,很是震撼,因而曾有人评论:蜀地送葬,本是哀场,却像戏场。

解放后,土葬改成火葬,丧事也从了简。人一死,就送去新生路的殡仪馆。停几天,然后送到琉璃火葬场去火化。

现在,琉璃火葬场已被北郊火葬场取代。原地处城郊结合部的琉璃场一带,已建起一座接一座的楼盘,成了大型住宅区,虽然还是有些冷清,但已经比过去热闹多了。

十年前,琉璃场周围住户很少,只能看见一片荒芜田野,和一根粗大的冒着黑烟的烟囱。

周边倒是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农户,养猪养牛种菜。

有个别农户,还要送牛奶到城区里去卖。他们半夜三更起来,骑着28的永久牌加重自行车,搭着牛奶筒,叮叮咣咣地穿过火葬场。

他们要在凌晨5点过,天蒙蒙亮的时候,进到城里,挨家挨户地吆喝:打牛奶——

想想就有点吓人,半夜2、3点钟,一个人骑个自行车,在弯弯扭扭地土路上走,路上又没有一盏灯,路两边都是树木,还要经过阴气沉沉的火葬场。所以,送牛奶的一般都是中年壮汉,偶尔也有一、两个膀阔腰圆的中年妇女。

有一家农户,就专门干进城卖牛奶的差事。

开始,这家农户是一个中年男人每天送牛奶。可没过多久,这个男人在送牛奶的路上摔了一跤,左腿外踝骨折,别说骑车,走路都不行了,送牛奶的差事只好交给他的堂弟。

他的堂弟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。

血气方刚的小伙子,胆子都挺大,说自己从来不相信什么鬼怪,管他什么火葬场,老子不怕。

为了走夜路方便,这小伙子还在自行车笼头上用铁丝绑了个大号的手电筒,一路照亮。

就这样,他送了三个月牛奶,一直很安全,没有碰上任何诡异的事。

可是,有一天半夜,他遇到一桩怪事。

那天凌晨两点半的样子,小伙子像往常一样送牛奶去城里,他骑车经过火葬场,前面是一段最偏僻的路,周围是一遍黑乎乎的农田,没有一户人家。

小伙子把手电筒打开,照着前面十几米的路,骑得并不快。他在那段路上,骑了一半,他看见前面好像走着一个人。

电筒光不是很亮,小伙子开始看的不仔细,再骑近一点,人影就看得比较清楚。是个女的,穿个红色衣服,还看见穿的是高跟鞋,发出橐橐的声音。

小伙子就有点好奇,这么晚了,一个女的怎么会独自走在城郊野外?

这么一想,他不由得加快蹬车,想上前看个究竟。

可是,他加快了速度,却总也追不上。

那女人看起来走得也不快,却总是在他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,就在电筒光要照到又照不到的地方。

追了几分钟,他猛然醒悟过来,觉得不对头。于是,他赶紧停下车,愣了一会,把车调了头,往回骑。

在返回的路上,小伙子越骑越怕,蹬得飞快。

这时,他觉得背心凉飕飕的,有些发麻,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。这一望,就真把他吓破了胆,他隐约看见,那个女的竟然跟在他后面,而且还是背着身子。

这一下,他连头发都看清楚了。由于没有电筒灯光,这说明,那女人离他已经很近了。

这个倒着走路的女人,头发很长,一直垂到腰。

小伙子有些喘不过气,只顾拼命蹬车,骑过火葬场,又回头去看,那女人消失了。

从这天以后,小伙子打死也不去城里送牛奶了。

过了几个月,他的堂兄伤好了,又干起了送牛奶的营生。他不仅往城里送,还往火葬场宿舍区送,送了大半年,也没出什么稀奇的事,直到冬天到来。

当时是十一月底的样子,天气已经很冷了,经过殡仪馆的路上,起了夜雾,雾从地下冒起,在地上慢慢移动,真的像恐怖电影中的场景。

中年男人骑着车,进了火葬场的宿舍区,雾气仍然很浓重,四周是一片死沉沉的安静。

可是,没有雾气的地方,就吹着狂风,把地上的废纸和枯叶子吹起来,吹得很高。

中年男人在一幢楼下刹住车,就在这时,不知从哪里掉下来一张床单,床单很宽大,把他严严实实的裹住,他伸手去扯,扯了很久都扯不开。

天亮以后,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和家属,看见楼下一个被床单裹住的中年男人,他躺在地上,双眼睁得很大,脸色煞白,四肢冰凉——他已经窒息身亡了。

难道这个男人在扯床单时,自己把自己给捂死了?这肯定说不通。但是,没有人知道,他是怎么死的。后来,派出所给的说法是:自杀。

发生了这件事后,琉璃场附近的农户就很少往城里送牛奶了。

与琉璃火葬场的传闻相比,四川大学的「红马甲」传闻就流传更广了,几乎尽人皆知。

事情发生在四川大学本部,现在叫望江校区,紧邻望江公园,位于现在成都的一环路上,分设东西南北四个门,交通便利,地理位置也很优越。

由于有四个门,川大望江校区也就分了东、西、南、北四个区。在东区的各个教学楼附近都有公共厕所,但很奇怪的是,唯独第四教学楼没有厕所。

川大的教师和学生,习惯把这幢教学楼称作:东四教。

东四教是四层的仿古建筑,在楼梯的尽处有个阁楼;楼的前面是一片树林,学生们称之为「野猪林」,也叫「快活林」。因为每到晚上,这个地方便聚集了一对对学生情侣。

我曾经去过那片树林几次,确实十分隐秘,是个卿卿我我的好地方。抬起头,就能看见东四教。

最早,东四教是有厕所的,就在4楼上。

一天晚上,大约接近10点钟的样子,一些学生在三楼自习,其中一个女生,结束了一个晚上的学习。她收拾好东西,想顺便去4楼上个厕所。

可就在时,楼道里的灯灭了,整个4楼一片漆黑。但凭着记忆和习惯,那女生还是可以找到厕所的方位。

她一步步向厕所方向走去,就在快要走到厕所时,她忽然听到后面有个声音在问:「同学,请问你要不要红马甲?」

说起来,这位女学生也够剽悍的,当时居然没有害怕,只是头也不回的说了声:「谢谢,不要。」

说完,她就去了厕所,什么事也没有发生。

隔了5分钟左右,又有一个女生来上厕所,当她走到厕所附近时,又是刚才那个声音,在背后问:「同学,请问你要不要红马甲?」

这位女生说:「有病啊,这个时候卖什么红马甲。」

她一边说,一边回头去看,虽然一片漆黑,但是有没有人影还是可以看见的,只可惜,她的身后空空荡荡……

这位女生尖叫了一声,往楼下跑去。很快,川大的几个保安拿着手电跑上来,当他们走到厕所门口时,又传来那个声音:「请问,你要不要红马甲?」

两个保安很胆大,随口说:「要!」说着,转身过来用手电照,但是,什么都没有,再照,却发现木地板上流着汩汩的水,仔细一看,原来是血。

这事很快就传开了。这之后,关于这个故事的结局,我听到不同的两个版本。一个版本是说,第二天,那两个保安和那个说「要」的女生都暴毙身亡,而且都死得很惨:他们身上的皮肤被有规则的扒掉,血淋淋的,没有皮肤而裸露的地方真的很像是红色的马甲。

另一个版本说的是,后来什么事也没发生,只是在第二天,有人真的东四教的楼道里发现了一个红马甲。第三天,有人宣称,在四教上晚自习时,隐约听到一个女生凄美的声音:「谁拿了我的红马甲……」

有人会说,这个恐怖故事,也许是学生之间故意搞的恶作剧。可是,真实的情况是,就在「红马甲事件」传出后的一星期,学校就把东四教4楼给封了,现在还可以看到,东四教有一条通往4楼的楼道,但是楼道的尽头已经被砖石封堵了。

魏老头也知道琉璃场和川大的传闻。他说,传闻毕竟是传闻。没有亲身经历,也没见到当事人,谁也说不清是真是假。就像我办过的一些奇案,很多疑点永远也解不开。

听他这么一说,我又想问问那桩让他告别刑警生涯的案子。尽管毛所长千叮咛万嘱咐,让我别跟魏老头提起,可好奇害死猫,我总觉得,那是一桩极其特别和曲折的案子,否则怎么会给一个刑警造成心理阴影,旁人连提都不能提。

老魏不愧是刑警出身,一眼就看出我有话不敢问,于是直截了当地说:「你是不是想打听,我以前办的一些案子?」

我反倒有点儿不好意思了,嘿嘿干笑。

「给你讲一个吧。」老魏出我意料地爽快道,「不过,不该写的,你可别乱写,要有分寸。」

「您老放心。」我诚恳地点头,「电台节目审核也很严,不妥当的不让播。」

老魏沏了壶茶,然后坐下来开讲。我记得,那天窗外阳光明媚,而魏老头给我讲的案子,却异常血腥诡异。不过,这件案子和他离开刑警队无关。那是发生在衣冠庙小区的一桩人命案——

如有兴趣请发消息衣冠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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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编辑: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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